树木青且小,努力长成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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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端午节假期从北京回来的第二天,我已经借住在MYC同学的房间两个星期。正午时分坐在业昌大厦的窗前听Norah Jones的《Come away with me》,看Man留下的《朱雀》。对面楼的玻璃墙映出半个西环的海,空空的,泛着蓝。云也有,白色的,一团团排着队飘过。想想自己因为话不多,从小朋友就特别少,自由的时日,仿佛真要把遗失的友爱都找捕回来似的。身边可以陪我一起看风景的人,共同编织的美好回忆,快乐时光,因为知道会在下一个路口分开,所以分秒都很珍惜。将自己丢进温暖的怀抱,什么都不用想,更不需沾染任何回忆的细节,眼睛里便只剩光亮,没有盲区。抬头有野鹰掠过,想起Wei在海豚表演的时候跟我说过,你知道吗,香港是全世界惟一在天空有老鹰盘旋的大都市。
我有一个月没做梦了。现在的我,虽然不是所有的快乐都是纯粹的,但也不是所有洒脱都是假装的——当然如果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也消散就好了,虽然我们都清楚,那是不可能的。譬如在北京时,某人在KTV里唱了《你是我的眼》,恍惚中一个相似的身影,想到以后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的将不再是谁,还是忍不住黯淡了一下下。收到一些貌似合理的责任的承诺,尽管知道那是他真的曾想把你碰在手心上,即使走了,手心里的温暖,他终始想为你留下。却莫名觉得侮辱和委屈,只因那很多很多收不回的青春和心血,被换成了最廉价最肮脏的东西。
前两天在校内读到焦的日志,“我知道那20岁的青春不是靠漫山遍野的绿色就能表达…”想起几个月前刚看完电影时被她challenge:你不觉得渡边君和玲子上床那段太突兀了么?你不觉得……好嘛,姐,内电影真不是我拍的。咁,说真的,20岁的青春该如何。上个周末见识了KU的小弟弟挥洒他曼妙而张扬的22岁青春——决定拨999的原因是从床下掉下来的一声巨响,很担心他磕到了头。凌晨四点和朋友一起坐着救护车把他送到玛丽医院,1斤2两58度的台湾金门高粱。
急症室躺着从兰桂坊、湾仔成批量运来的周末宿醉者,一个外国美女如死亡般安静的沉睡,一个外国帅哥已经清醒,边躺在床上和我们闲聊,边惊讶地瞪着大眼看我们送来的人,还有,一个没露面的女声从头至尾都在高声呼喊。KU小弟苏醒后发现自己衣无,鞋无,眼镜也无,还是医院给了他10块钱让他坐车回家。他事后认真分析了自己酒醉后的三个话题:为振兴中华而奋斗、热力学第一定律、我爱我的新女友,并且觉得这段经历是超奇趣的体验。看着可爱的小弟弟躺在客厅的沙发上,回顾自己酒醉后的视频无忌地大笑时,我突然想到《且听风吟》里,在酒吧醉倒被人捡回来那个,摔倒时脑袋给什么棱角撞了一下的,左手只有四个手指的姑娘。
到现在仍觉得,喝酒是件坏孩子才会做的事,可只有在村上春树孤寂的文字里,醉酒,就连各种索然无味无情无爱的性交,都像一块白布般纯洁,比起某些总想立牌坊的婊子强太多。性通常是简单且无辜的,昨日清晨看到LT微博上的一句话:上床这么纯洁的事,别让爱情给玷污了。会心一笑。好吧三俗的跑题的我其实想说的是,我明白,我地真地明白,看完《且听风吟》才懂得20岁青春的挣扎,才懂得《挪威的森林》的那种寂寞,才懂得《荒凉天使》里“树木青且小,努力长成材”的孤独…坐在巴士里和对面的车错过,透过玻璃看并肩站着的无数西装通勤男,皱着眉和手机里的游戏较劲;又看见站台的灯箱广告前等车的姑娘们,黑暗的衬托下,只有一个个美丽的剪影。青春真太恣意妄然,夜晚的SOHO,兰桂坊,湾仔的霓虹,闪烁着几近明示的性的暗示,可我恐怕我喜欢的香港,魅力即是如此——即使亲密到无间,那种永远难以靠近的,淡淡的礼貌仍旧不会丧失,或者说,莫名的距离感,让美和神秘,构成了这城市最大的无奈。
偶尔翻看去年十月以前的照片,盯着照片中的自己,说不上是羡慕还是鄙夷。羡慕的是当时简单的生活,纯粹的快乐;鄙夷是那一脸满足的肥胖。最近晚饭吃的很少,节制的生活,使我感觉自己不再像从前那么臃肿,负担重重。每天的锻炼成为我的精神支柱,跑步,跳操,游泳,周末也不间断,身体仿佛被一个意志坚定的小忍者附身,他悄悄告诉我,你的一切,都可以变得更好,更好。另外八月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找个合适的,干净的房子,小点也不紧要,因我急着去崇庆里或坤记的那条桂香街挑只长相漂亮的流浪猫,用布袋装回家,留着野性,把它喂肥。爱,如果没谁配得上,我情愿先给它。
This is not me.